【连若】虹色蝶
＃两个月没写文很要命，手生
＃之前写过一个，但是觉得不好就删了
＃部分双龙，酒茨预警，灯姐打个酱油
＃还能说啥……好像没了
如果是为你而展翅飞翔，那一定会是很快乐的吧。
一步，两步，脚腕上的铃铛作响。
温柔的风啊，吹拂过大地。
可否请你为我带去我的爱意？
告诉他，明年的樱花，抱歉了。
1
一目连走在草丛中。头顶的树枝间投下斑驳的阴影，草尖轻柔蹭过他的脚踝。
林深处，暗影中有影子蠢蠢欲动。
昔日的神明，威严犹在。伏在背上的龙抬头一声龙吟，吓退了大部分心怀鬼胎的不速之客。
但是有的家伙没有被吓退。
神明不自觉抚上颈间那小小的蓝色布袋。
但不是所有的家伙都会离去。
一抹金色的身影静立在树下。
那只鬼跟了一目连很久了，从一开始的清晰无比，到了现在这般半透明。
残魂有一张漂亮的面容，还有一副窈窕的身段，裸露着纤细修长的双腿，纤细的脚踝就像个小女孩。
漂亮的鬼，却穿着染满了鲜血的衣裳，血迹厚重到很难看清衣物的原本颜色。鬼纤细的指尖，染满了干涸的鲜血。
鬼的眼睛，淹没在一片赤红之中。
“般若。”
鬼半隐在树影中，血色的双眼看向神明的方向。
2
“人死变成鬼，鬼死后连魂都不完整，连地府都不收的，除了消散没有别的结局。”
青行灯倚着桌角，顺手又往灯灯里添了一把油。灯点如豆，映出另一边一只眼睛的神明。
“那么，残魂都是什么样的？”
女人眉眼轻移。金发的鬼藏匿在黑暗中，玩偶一般僵硬着，眼神却从未离开过面前的神明。
确切说，是神明腰间的袋子。
“大人身后的可不就是？”
怀揣着临死前最后一个愿望，徘徊于世，也许等不到那一天就会化作一缕青烟。
3
荒川之畔，有一鬼，其名般若。
这是后世之人所知的关于般若的最多的信息。
一目连当然知道那里，原本好好的山头，被那鬼整得乌烟瘴气。竹林中挂满了前来挑衅的妖的尸体，竹节穿过尸体，就像猎人的长矛穿过野猪的身体，干涸的血迹附在竹子上无法洗去。草地被妖血污染以至于再也开不出漂亮的花朵，林中瘴气浓到寻常生物在那里多待一个时辰就会暴毙而亡。
鬼就住在那山头的木屋中。
眼见着自己所庇护的山林变得寸草不生，据说当年荒川之主坐不住了，和般若狠狠打了一架。鬼纤细的手掌化作巨大锋利的鬼爪，锋利的指甲生生抓伤了荒川之主的尾巴。
虽然最后般若也被狠揍了一顿，修养了好久。但那一架算是打出了名声，能和那般大妖交手还能活着回来的毕竟不多。
4
“那么，如果实现了他的愿望，残魂就会消散？”
“这是最快的办法。”青行灯不由自主看向一目连腰间，“或者就这么拖着，时辰到了阎魔都留不住他。”
留意到女人的眼神，一目连不自觉护住了袋子，连带身后的龙也是一声怒吼。
阴影里的鬼，突然探出了爪子。
“神明大人息怒，那玩意我拿来可没什么用。”青行灯连忙否认，“不过鬼……一定都是不想死去的，所以，这也许就是他缠上你的原因。”
“神明大人，我冒犯地问一句，您是从哪得来那只蝴蝶的？”
5
般若的凶悍，一目连见识过。
鬼爪轻轻一抓，体积是鬼三倍的妖瞬间被撕开，肉体断裂的声音就像撕纸那般清脆。对每一个踏进山林的来访者，都是清一色的杀死，然后挂到竹子上。
流下的血在竹竿上糊了厚厚一层，指甲一刮下来厚厚一块，露出早已枯死的竹子。
鬼有着姣好的面容和妖娆的身段，引得附近林子里的女性精怪们嫉妒不已，慕名前来一睹芳容而死在鬼爪之下的亡魂也不少。
“都是些无聊的家伙。”
6
“我想你比我再清楚不过。”
“是般若的那只蝴蝶吗？”
虹色蝶，可扭转生死，亡灵得此物即可复活，生者服下即可永生，妖物得之，甚至能瞬间成为神明。
7
“也许他在怪你，怪你害他魂飞魄散，所以只剩一魄也要纠缠你。”
8
神明心系他的子民。
然而鬼对人类却厌恶万分。
神明庇护他的子民，即使堕落成妖也一如既往。
鬼却只会对着人类挥出利爪，次次见红。
连地府的鬼使都开玩笑：“你歇一天我们就能放一天假。”
残阳下的鬼，连金发都被染成鲜红。
“没有他们，我也不会变成这样。”
“神明大人，我从来都没有原谅过他们。”
9
“我想知道，他最后一个愿望是什么。”
“难道不是活下去？”
一目连摘下腰间的袋子，烛焰下袋子上金色的花朵半闪着光。一目连将袋子推给黑暗中的鬼。黑暗中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，把袋子推了回来。
“看。”一目连转过来看着青行灯，苦笑。
“三年前，般若曾来我处，用他的过去交换了虹色蝶的饲养方法。”
“你就这么给了他？”发丝遮住了神明半边的脸颊。
“我想要的只有故事，一物换一物，很公平。大人想知道吗，虹色蝶和般若的过去，他为什么对你阴魂不散？”
“那就……说来听听吧。”
“那么大人您可得有足够的故事来换。”
10
从前有个孩子，和他病弱的母亲住在溪边的小屋里。
孩子没见过他的父亲，在他的世界里只有病弱的母亲，还有凶神恶煞般的村民。
“这里不欢迎外来的鬼。”村里的男人这么说着。
是的，孩子天生样貌丑陋，狰狞如恶鬼，能把婴儿吓到噩梦不止，因此也备受村民的欺辱，种出的粮食时常被抢走，有时摘的甜美的山果，也会被一些孩子夺走。
即使是这样，孩子和母亲依然无处可去，只能住在村边，靠着小小的一块地为生。孩子多数时候在山上寻找可吃的野菜果腹。
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，孩子很幸运地长到了十来岁，但是由于长期营养不良，看起来就和村子里七八岁的孩子没什么两样，细细瘦瘦的，风一吹就要倒的模样。
而这些年，孩子都母亲身体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。
一日那个孩子上山为母亲采药，遇到了连日暴雨，山体崩塌，孩子被困在了山上。
等到雨过天晴孩子走下山时，母亲早已在等待中去世。
孩子只能把母亲埋在门前的樱花树下。
那年樱花还没谢，粉色的花瓣盖满了那个小小的土包。
“樱花会吸取亡者身上的养分，然后来年亡者就会以樱花般绚丽的姿态重生。”母亲是这么告诉他的。
母亲很美，如果不是疾病和生活的贫苦她应该会和神社的神女们一样美。
孩子怀着这样的愿望，希望来年重生母亲能和春日碧空下的樱花一样漂亮。
但是孩子没能活到来年，他甚至没能听见那年夏日的第一声蝉鸣。
村长的孩子生病了，很罕见的病。大夫给出的药方中，有一味药引，是恶鬼的皮。
哪儿去找恶鬼呢？
鬼不就住在小溪边吗？
“神明大人，没有那群人类，您以为般若的绝世容颜是怎么来的？”
11
“这些……我并不知道。”
“想来般若一定不想对你说。”青行灯为两人舔了茶。
“看来，他一定是很恨我了。”一目连的眼神暗淡下去。
“不，还没结束呢，想换虹色蝶的信息，这个故事是不够的。”
12
孩子为了给母亲采药，困在了山上。
夜晚的山林中，即使没有妖物，野兽也是有不少的，更何况前些天村里就有个小孩被狼叼走了。
孩子就这样被狼群盯上了，在树林中狼狈逃跑。暴雨打在孩子身上，有几次狼就要咬到他。
慌乱中孩子跑进了一间半荒废的神社。狼群在神社门口停下，随后四散而去。
孩子认为这是神明的庇护，谢过了神明，便在屋檐下找了处角落睡下了，准备等雨停了再走。
而当孩子再一次醒来时，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，身边坐了一个人。
“你醒啦。”那人脸上缠着绷带，一只眼睛被厚厚的头发遮住，笑起来十分温柔。
是神明大人吗？孩子想。
那几日暴雨不断，孩子被困在了神社。
神明一直陪在他身边。孩子蜷缩在屋檐下看雨，神明也陪着他。孩子偶尔调皮地去逗神明的龙，神明也只是笑着看着他。
第二个夜晚孩子习惯性缩在屋檐下准备休息，却被神明抱进了屋。
“会着凉。”
孩子在神明的怀里抽了抽鼻子，把脸埋在毯子里。
临走时，神明送他到神社的入口处。
“神明大人，让我做你的信徒好不好？”
“为什么要信奉一个没用的神明呢？”
“不可以吗？”
“如果你想的话，可以哦。”
因为你是除了妈妈以外，唯一一个愿意对我好的人啊。
“但是结局你也知道了。”
13
“见到他的那一刻，我突然觉得我清醒过来了，在那之前，我都是浑浑噩噩地作为鬼活着。”
孩子气的鬼坐没坐样，一口喝掉半杯茶。
“明明约好了要信奉他的，然而我却变成了杀人的鬼，真的，很难看啊。”
“他是唯一愿意对我好的人了，我想报答他。”
“他不该被困在这里的。”
14
不算很久以前，有一位神明因为失去了信徒堕落为妖。
失去了力量与记忆的神明，惊惶地在森林中躲藏着。黑暗中满是危险，但也是最好的掩护。
直到有一天，妖被一只鬼捡到了。
满身血腥气的鬼，抱着妖回到了山间的小屋中。
做为神明时，妖就失去了一只眼睛，化作妖后，那里更是溃烂流脓。鬼把那只眼睛洗净，每日换药，眼睛是找不回来了但终于有所好转。
新生的妖极度畏惧血腥气，偏偏鬼又是个喜怒无常的性子，一言不合就露爪子见红。
于是鬼只好收拾了被自己折腾得乌烟罩气的山头，每日抱着妖在外面转悠。
带他去看人间繁华，去看盛放的樱花，夏日夜晚的萤火虫。鬼会唱人类的歌谣，就像铃铛那样铃铃动听。秋日枫叶红时，鬼会抱一把枫叶全洒在妖身上。冬天就不出门了，鬼抱着妖在屋里烤火，两人抱成一团滚来滚去。
妖喜欢人类的祭典，鬼就化了妆带他去，纵使那有被阴阳师发现的风险。
但是美好的，温柔的鬼，那是妖最喜欢的存在。
妖渐渐长大，记忆也开始一点一点复苏。
“你想回去吗？”
“想回去的话，我帮你。”
春日的樱花树下，鬼笑着说。
花落在他的发丝间。
那一日鬼外出时，妖的过去终于找上门来了。
“你不记得我了吗？明明约好了的。”
神明看着他，满脸委屈。
妖愣了愣，鬼使神差撤掉了自己的盾。
那天鬼回来时，满身鲜血，一步一拖，似乎很疲惫。
去迎接他的妖，下意识后退了一步。
鬼看向他，又看向他身后的神明。
“抱歉，不知道你有客人。”
“想回去吗？”
妖犹豫了。
然而鬼笑得像是黄泉路上的彼岸花。
后来鬼就消失了，任凭妖怎么找，都不见他的影子。
樱花树下空了，萤火纷飞的河畔没人唱起铃铛般的童谣，秋天也没有人会恶作剧般地抱一把枫叶全洒在他身上。
妖站在山下的小路边，希望鬼回来他能第一个看见。
后来鬼回来了。
却是以他最不想看见的方式。
15
虹色蝶，破茧时需要有心血滋养，需将其植入妖物心脏之中。待其破茧时，被植入者痛不欲生，最终将自己撕裂胸腔挖出心脏。虹色蝶将在那时破茧而出。
16
“如果一直不达成他的愿望，他是不是就不会消散了？”
“那样，会不会就有复活他的机会？”
17
“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来找我啊！”
白发的阴阳师一脸郁卒地趴在桌子上。
“听茨木童子说，你的召唤阵可以办到。”
妖物坐在阴阳师对面，白色长发挡住了半张脸，只露出一只妖异金瞳。
“我是可以办到……”
“那就开始吧。”妖物呷了一口茶水，“契约我会与你签订。”
……你们这群大佬为什么一个两个总喜欢找我，我养不动你们啊。
阴阳师快要哭瞎。
18
“阴阳师的召唤阵，如果用定向召唤的话，是可以把亡魂聚齐的。”
白发的大妖灌了一口酒，“果然没有挚友的酒好喝。”
他们现在在的地方，一低头就能看见阴阳师的庭院，许多式神在院子里闹腾。
“不过复活后，力量，记忆都会失去。”院子里有只红发小鬼，坐在树底下一脸烦躁的样子。
“没有什么代价吗？”
“代价？当然有啊。”大妖露出左手上的印记，“我和那阴阳师签了契约，此生为其所用，不过目前除了照顾挚友，他也没找过我，我也正好照顾挚友的江山。”
然后他把酒碗一扔，“好了，我得去看看挚友了，不然那个阴阳师把钱拿去修院子就没钱给我挚友变强了。”
19
“哎对面的兔子没我们快。”
“般若封了他们！一目连开盾！姑姑准备！火机你准备好再来一波！”
“来啦～神明大人罩住我～”
20
有一天，如果在哪里见面
一定要在你身边展开双翼 *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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